第98章告罪书(下章完结)
直到躺在病床、左手被挂了点滴,夏惊蛰才终于尝到一点“电影结束”的实感,像是从某个荒唐的片场回到了现实,浑身泛着疼,思绪也乱作一团。
所幸全身上下最重的也就是摔进杂物堆那一下后背撞出的一大片伤,没有骨折也没有内出血,算是很好的结果——如果他母亲再晚来十分钟,这时候他躺的大概就不是普通病房,而是手术室了。
单人病房的门被推开,进来的人他认识却也不熟,是他妈新换的秘书。
板着一张扑克脸的中年女人走到他床边,放下一盒不知从哪里加急买来的糕点,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对他陈述:“少爷,董事长很担心你。”
“少爷”指他,“董事长”指他母亲,分别属于两套不同系统的生硬称呼。
夏惊蛰点点头,难得对昂贵甜点没什么兴趣,看了一眼还剩大半的点滴瓶,轻声问道:“我妈呢?”——像试图越过两套称呼系统,把他们的关系拉回到血缘本身上来。
对方显然没察觉他小小的挣扎,依然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他:“董事长已经到高家了,正在处理您和……您那位朋友的矛盾。”
脸颊早已消退的疼痛又隐隐冒出来,他碰了碰自己裂开的耳根,想他妈这一巴掌扇得实在很重,偏偏说出的话又让他委屈不起来——他那位衣着光鲜、妆容精致的母亲站在夜色里,披着苍白的路灯光,脸上却浮现出与寻常母亲类同的疲惫神色,红着眼眶问他,为什么不早点儿说清楚所有事的原委,为什么一个人憋着都不肯和爸爸妈妈说。
“血缘意义上唯一的后代,再是扶不起来也不该烂在无人问津的夜里”——当时他是这么理解的,然而现在想起来,他母亲想表达的大概不止这些。
于是他抿了抿唇,有些神经质地咬破下唇干裂的小口,直到细细的铁锈味道渗进嘴里,才轻声开口:“她怎么知道……怎么突然回来了?”
“昨晚董事长收到了一封邮件,是当时您救下的受害者发来的,上面交代了您见义勇为的原委,以及这段时间来您受到的骚扰和影响。收到邮件后董事长立刻推迟了今明两天的工作,买了机票回来……看您。”
想也知道不可能,当时的“受害者”大概连他转学去了哪里都不清楚,又怎么可能知道他妈的联系邮箱——就算那是工作邮箱,网上也能查到,但知道邮箱地址和发出这封邮件根本是两码事,何况上面还写了他的近况……
“那……邮件上也写了我今晚那个时候会在那条街跟人打架么?”
“是的,晚上八点,”秘书迟疑片刻,有些为难地补充道,“但航班落地时已经是七点过半,我们尽可能快地赶到那里,也还是迟了一刻钟,抱歉。”
夏惊蛰摆了摆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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