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丑面纱下不耐烦地撇嘴:“叫我去了,还一阵数落。既然不想用我的方子,还叫我去做什么!”
田胜面露尴尬,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:“哎,白日的事,小的也觉着姑娘是对的。不过在薛府,咱们大少爷说的算;在医馆,就是老先生说的算了。如今也是老先生要见姑娘,兴许想道歉?咱们下边人,也不好揣度上边人的意思,就是听吩咐行事,姑娘能不能,别为难小的呀?”他龇牙咧嘴行礼,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。
阿丑心知他所言不虚,再者,他们还能杀了她不成,就是嫌麻烦。只不过人家专门来请,不去也说不过去,于是一挥手:“你这家伙,嘴倒机灵。带路吧!”
薛氏医馆很快到了,临近黄昏,求医的人比白日少了许多。阿丑穿过中堂,来到后院,却并非白日的厅堂,而是一处院落。
走进院中,只见海棠盛开,一片旖丽红云。树下,白胡子老者坐于石凳上,面前一壶香茗茶意悠然。
阿丑挑眉:这架势,是要喝茶谈心?
“小姑娘,”白胡子老者伸手指了指对面座位,“坐!”
阿丑也不多言,沉默地坐于对面。
白胡子老者呵呵一笑:“今日你的方子,确实是好方子一~本读。”没有激赏赞扬,也不再轻视蔑然,完全中规中矩的叙事罢了。
阿丑不做应答,只问:“老先生找阿丑何事?”
“你这丫头也算宠辱不惊,真是老朽除了老朽的徒儿以外。见过的禀赋最佳之人。可惜了!”白胡子老者感慨。
可惜?这倒有趣了:“阿丑糊涂,不知有何可惜之处。”
“可惜。就可惜在你是女儿身,否则若再好生雕琢一番。定能成医之大材!”白胡子老者捋着胡子,看向天边夕光。
阿丑不以为然:“女儿身又何如,于我而言无甚分别。不过,老先生说这么多,到底是想说什么呢?阿丑直视他双眸,欲要从中看出些什么。
白胡子老者笑容慈祥中带了几分沉稳睿智:“小姑娘,你这年纪能有这般成就,不简单呀,敢问令师是何高人?”
阿丑勾起唇角:又一个查户口的。不过也是人之常情。
她一边摇头一边说:“我自能说话时便学医,医术皆是家中口口相传。然而稍年长,父母俱亡,唯剩奶奶相依为命。”这说辞她早先便已想好,遇人询问方不至于前后不一。
白胡子老者似乎有些惊诧,他问过薛家的人,知道阿丑的情况,但她来谯郡之前的过往却无人知晓。
“姑娘是何方人士?”白胡子老者追问。“我之前受过伤,许多事都记不得了。只知道自小便少见人。”阿丑语气平淡却不平静,冷淡中有些怅然。
白胡子老者思忖:少见人,用药与世人不同,大约是隐世高人之后。可惜惨遭罹难。宗族不复存焉!
这样想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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