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陵迟疑片刻,抬手覆上。
那人反手握住她,站稳后安陵轻轻挣扎不得,也就由了他去。
耳边是负责主礼的老者,身着赭红直裾,捧着卷轴吟诵赞辞,一旁的奴仆捧上金盥,季春见才松开安陵,两双浸在水中,肌肤相贴,安陵莫名觉得脸颊发烫。
拜完天地,季春见伸手解下安陵发髻上的正红缨结,安陵虽有些排斥,但教引姑姑讲解的时候还是认真听了,这叫解缨礼,新郎高举在空中向来宾展示,从此安陵就是季家的媳妇了。
在被嫣霓搀着往寝殿走——这是安陵在宫外的府邸,虽说是嫁人,但她是公主,憋着一口气,用看似傲慢无礼的要求做着最后的挣扎,不想季春见对此没意见,而大司徒也只叹这个小儿子没出息。
缓缓在矮桌前坐下,奴仆奉上一分为二的葫芦,盛上合卺酒,安陵撇了撇嘴接过——葫芦是苦的,这里头的酒也要是苦酒,意味着夫妻以后同甘共苦。
挽过季春见伸来的手臂,一咬牙仰头喝下,居然是甜的,咂摸几下,像是桃花酿。
大大小小的礼节结束,安陵有些累了,众人散去后,安陵放下用来遮面的宽袖。
两人皆是正襟危坐,只见季春见一双因为饮酒后润了艳色的眼望着安陵,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味道。
面面相觑之际,安陵率先抵不住:“合卺酒是你偷偷吩咐换过的吧,哼哼,我就知道定是因为你怕苦。”
安陵也知道这季家二郎是个病秧子,不然也不至于娶她这个年纪的女郎为妻。
看着安陵一副“被猜中了吧”的洋洋得意之态,季春见也不恼,笑意更胜——喝了这许多年苦药,难道还怕这一遭么,分明是她不喜苦,宫里安排婚嫁的姑姑看到听了他的要求一开始直呼于礼不合,可他还是坚持要换成甜酒。
同甘共苦祝愿美好不错,可安陵这么娇养的女郎若是皱了一张小脸
他还是习惯她笑的样子,长安城的春花都不及她热烈烂漫。
目光不自觉地更显柔和:“是我怕苦,多谢殿下不拆穿。”
安陵摆了摆手:“既然我嫁了你,你也无需再用宫里那一套。”
季春见敛了神色,目光注意到桌案上绑了红绸缎的剪子,伸手拿起,取下金色发冠勾出一缕发,面无表情地剪断后将剪子递给安陵,她愣了下,随后接过,可对着满头金玉犯了难。
对面的人悠然起身,安陵疑惑抬头看去,目光随着季春见而动,只见他立于安陵身后,缓缓为她拆解头饰。
季春见动作轻柔,尚仪局的姑姑们的手艺可不是假把式,季春见顿住,安陵立马反应过来抬手向后摸,两只手若有似无地触碰着。
安陵看不见他的脸,季春见轻锁眉头,一派认真,偶有私语,很是严肃地去搞懂这些簪钗是怎么做成了发髻的。
一点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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